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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行动中(下)

第6章 行动中(下)

有光明必有黑暗,它们是相辅相成的,就在撒汗圣城的某一角。

这里一家商家摊贩都没有,虽然道路还是用昂贵的大理石铺成,环境却十分不合,残破的建筑物、倒塌的帐棚,没吃完的厨余垃圾随处可见。

这里有两种人,一种人穿着黑色衣物脸戴面具,另一种人衣不遮体,脸上表情绝望空洞,瘫坐在四处,活死人一般,不管穿着如何这两种人的身分都是一样的──弃民。

就在此处的中心点,相对整齐的地面上正聚集着一群议论纷纷的黑衣人。

「信使没有回来,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的暗号来看,本来信使汇报信息给南方诸国联盟的负责人后一小时会通知驻扎在附近的暗哨,半天过去了没有消息想来是死了或是被拘留了。」

「这代表着南方诸国跟我们撕破脸,交易破裂了?」

「别傻了,人家当初也就是把我们当工具使吧,也是抱持着尝试的心情,只是信使这家伙可惜了。」

「不,其实我们还有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

「是什么?」

「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吧,是什么?」

「据消息指出竞技场的会议有结果了,胜方是椰子城,换句话说…..」

另一位黑衣人接着道:「换句话说,两败俱伤后,联合各城同袍(弃民),莱雅国就是我们的了……」

没有欢呼,因为不值得欢呼,这只是建立在两败俱伤的情形,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如果说莱雅方败了的话,他们会怎么选择,还是个未知数。

相似的情景出现在莱雅国多城,相异的只是场地对话的不同,同样的是他们都在关注着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

※※※

与酒保带领前往金石的方向相反,一队队的步兵、骑兵连带负责后勤补给的马车,从椰子城的四面八方开始接近,彷佛一张网子慢慢将椰子城这条鱼一点一点的束缚,最后只等脱离水份那刻取下炖煮。

是名符其实的大军将临,战争即将一触即发,现在这样暴风雨前的宁静,结束只是时间的快慢问题而已。

酒保为首的商队在前方的建筑物前停下,虽然早有耳闻但第一次见到实际的破败情形,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相信。

相比酒保与多多少少三人,商队其余人神情淡定,或者说当初最早见到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所以没太大反应,再说他们的家在南方而不是在莱雅这个敌对国。

前方,清楚可见原本作为城安全保证的四面城墙,倒的倒破的破,少数半高未垮的城墙也只是苟延残喘;虽然在莱雅国内金石算是小城,平常在城内中午时刻多少也算有些热闹,叫卖的叫卖,餐厅更不用说一定会有许多饕客上门,虽没有大城那般繁华,小城风光也别有一番风味。

现下热闹不再,城内一片狼藉,片片砖瓦还有些散落在地来不及掩埋,取代民房的是一顶又一顶的帐棚营地,城里冷清的不像有人;偶尔巡察的士兵和负责传递消息的斗篷使者经过才让人知道这座城还是有人在的,否则旁人第一印象绝对跟死城脱不了关系。

「你们是哪个分队的?」

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发现这支不明商队欲入金石城,立马询问,神情有些戒备,似乎时刻准备通知城内支援。

会有这样问题的出现,主要还是商队策略是出了金石后才下的命令,只有总、副指挥和商队各首领知道这件事情。

先前早有准备,把事情打听好的酒保,从马车上下来,一步上前向守门士兵仔细说明,后方多多少少两兄妹看着酒保可乐坏了,笑个不停对酒保那蹩脚的伪装指指点点;相对两兄妹,士兵的表情可是放松了下来,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传讯到营地后得到的答案让士兵彻底放下戒备。

事实上要不是酒保这不良把嗜酒习惯带出,时不时在赶路的时候用他那招牌的高脚杯在喝酒,多多少少两人真不知道领队已经换人了,以为绑在马上的还是酒保。

士兵放行,酒保向他招了招手,商队重新出发,进入了曾经被称作金石的城内。

不少商人因此觉得轻松不少,虽然不是回到南方,但总算是回到有自己人的根据地,那种情绪实在无法言明。

但有个人在进入城后,情绪不升反降,脸上表情阴郁,一点没方才开心的痕迹,他便是多多。

望着一旁玩得累进入熟睡的妹妹,多多神情才变得好些,但很快又沉了下来,视线转到前方驾马的酒保,他欲言又止,挪动身子向前几分又停了下来。

终于马车停驶在城内中央一个营地群,多多轻声小心下车,神情复杂,走到酒保前方对其道:

「叔叔,不……老师,我有私事要先离队,少少就托您照顾了。」

酒保深深望了多多一眼,原本想说的话吞到嘴里,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双眼从多多离开的方向移开,酒保也下了马,开始召集商人们搬起里头货物,众人跟随他的步伐朝前方最近的一个帐棚走去。

酒保人并没有进去营地,而是递了一张写有字的纸交给里头的人,后方商人对此没有异议就像是惯例程序似的,有几个搬着货物的已经继续往里头数去第三个营地走去,那里是专门放物资的营地。

「你的牌子。」一只手拿着木牌,从幽暗的帐棚里头伸出。

接过木牌,酒保道了声谢,目视牌上「169」三个数字后,带领其余人继续往前。

在第三个营地放下货物后,将商人们和少少安置在编号169营地后,酒保一人独自朝金石城最里头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指挥营地。

另一方面从指挥营地出来许久,在城内例行巡视12分队的商队首领已经注意到那队熟悉的马车队,脸上闪过几丝不忍后,他没有回头还是朝马车队的方向走去。

只是心中默念:「别怪我……军令不可违。」

商队首领命令道:「等待我的命令下达后,除了公主外,其余杀!」

「是!!!」整齐的声音短促有力的响应。

紧随商队首领后方的是一队五十人编制装备精良的步兵小队,兵器铿锵的声音由小化大,整齐的脚步声离城中营地是越来越近。

相较其余营地宽大,几乎一个房屋大小的营地内,各项用品齐全,不同的是中央有张放有战术仪器和头颅的方桌。

多多的脚步停了下来朝里面走入,他看着前方对他单膝跪地的男子,脸色十分不好看。

听声音是十分恭敬,男子看向多多的目光却没多少敬意:

「德兰多殿下,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您终于回来了吗?从那小国莱雅的城里头。」

「杜维克你也是升到总指挥的人了,这场战争你我平级,没必要如此,起身吧,我受不起你这礼。」

面对多多的响应,正常上下属关系来说应该只是当客套,没作真,但杜维克这位总指挥还真的站了起来。

杜维克拍了拍膝盖的灰尘道:「真是多谢殿下了,太久没接触地面的质感,一时之间真的是无法适应,恕我无法完成全礼。」

多多对此没有回应,问道:「目前战况如何,为何我一路上没见到其他商队,营地内也没见到士兵的踪迹。」

「商队已经解散,化作兵源跟在大部队后方前往椰子城,想来几日后便能攻下,还得多谢殿下的策应,否则原本还以为商队策略可行不会暴露呢。」

「你……我不是说过攻击暂缓么,你不知道椰子城援兵将至,先探完情况再做下一步决策。」

「不……殿下您太天真了,就是要援兵来前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否则就没有机会了,再说您父亲也一并把卡连那的指挥权全数交给我了,就是您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一切。」

「父王……怎么可能,难不成……他相信了当初作为借口的谎言?」

「没错,卡连那国主对公主殿下被监禁在莱雅国内作为人质此事,信以为真阿。」

「不可能,我明明在进入椰子城后,有命人通知父王的。」

「殿下,您是说11队首领么……他已经为国牺牲了,请您别在费心了,过几日我便会命人带您安全的回去卡连那。」

对此多多意外的没有生气的表情,而是与杜维克的目光聚焦在一起。

多多做了个嘴型:「人走了?」

「嗯。殿下请随我入内,由我为您讲解真实的战况,其实跟刚刚没太多变化,只是……」杜维克这次称呼殿下两字的比较刚刚的随意,变得十分恭敬。

外头,黑影轻声踏着步伐离开,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黑影将面色面罩脱去,里头是酒保心事重重的脸。

对多多,不……对德兰多来说塞这个国家是什么?

答案仅仅只是为了方便交代身分给出的谎言。

实际上南方诸国联盟有没有这个国家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建筑,不……更重要的是他的妹妹少少和他的国家卡连那。

但……

不知道为何,跟着杜维克总指挥走入营地更里面的多多脑海中不禁闪过一道人影。

那道永远对他跟少少笑着,有点可怕、有点可爱、有点喜欢……的大姊姊,蓝发少女莱雅的身影。

战争是唯一的答案吗?德兰多心中冒出了这个疑问。

【章末小剧场,陆──酒保①圣人的由来(误)】

那是十年前,酒保领兵围攻椰子城主的时候。

酒保:你已经无处可退了,放下抵抗吧!城主大人……

城主:别这么急,我俩先喝一杯最为友好问候吧。

酒保:好阿!什么酒?

城主:你还当真阿!!有瓶十年落格酒庄产的顶级红酒,你觉得如何?

酒保:大伙放下武器吧!这家伙不是什么坏人,是圣人阿!天啊!那支酒对我们来说根本是神物,只听其物,没想能有一天能品尝到。

弃民们:圣人!圣人!圣人!圣人!

酒保:不一人一瓶不够意思吧,城主大人……

城主:(表情无可奈何,半哭半笑)

于是椰子城的圣人诞生了!!(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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